未看La La Land之前,也預計劇情會有點老套,不過老套的故事,敍述得好的話,也能觸動人心。可惜,La La Land 不是。

如果要講夢想, 《比海還深》來得深刻得多。要講遺憾,Les Parapluies de Cherbourg的劇情雖然也老掉牙,但來得感人得多(OK, 我知道 Les Parapluies de Cherbourg那新穎的純粹以唱代說對第一次看的人來說,可能有點滑稽,猶記得在KCL上課時,老師嚴正斥罵竟敢在最傷感一幕笑的同學)。

La La Land不斷讓人想起舊片子,那大大的冬夏春秋字幕、衣着(鮮豔奪目得根本就是Les Parapluies de Cherbourg)、唱片、老爺車、紫藍微紅的天空和片場(很有Singin'in the Rain 的片場的感覺)、山頂上的燈柱(因為女主角穿了黃裙子?我以為男主角馬上要繞着燈柱唱Singin'in the Rain了)......儘管我愛懷舊,可是對La La Land,我不太感冒(不過我承認,那mise-en-scene是視覺享受啦)。

(好啦好啦,難得有歌舞片,輕輕鬆鬆享受視聽之娛也是好的啦)

(照片來源: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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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攝於 Browny Cafe,時間已經是2015年12月底。一直偷懶,最近幾個月工作繁忙,又想起這間咖啡店,那間咖啡店的空氣。

我不是咖啡控,但咖啡店的空間及內容卻異常吸引。那天該是在外面走累了,但還未到冬至飯的時間,所以來到Browny Cafe坐坐。咖啡店在舊商場荃昌的地舖,由於很少走到地下那層,也花了點時間尋路。店很小,室外的座位比室內的多,室內座位是曲尺形狀,一面向著青山公路,檯面放了數十本書,有樓上Cafe 的味道,當時放著Coldplay 的歌,好感大增。

當時點了一杯咖啡、一杯焙茶拿鐵及一份意大利包,不消70元。意大利包餡料都是普通的,但勝在會加熱,熱的麵包可謂難出錯。不太懂咖啡,但比起一式一樣的連鎖咖啡店,這裡的味道確實好一點。聽說Barista 還拿了獎。但於我而言,咖啡店最重要的是一個談話的地方。德國哲學家哈巴馬斯(Habermas)在其論文說過咖啡店曾在歐洲資產階級興起扮演重要的角色,有錢人可以在咖啡店討論政治,構成公共空間。當然今天再談公共空間已經不合時宜,但在咖啡店還是個能滋養有養份對話的地方。

脫離學校後,時間精神心力多耗掉在工作上。難得有個靜下來的時間,好好說一下喜歡的樂隊,或者最近讀到有意思的書或文章。咖啡店正好提供了一個較能負擔的地方。偶爾交流一下音樂書本等精神食糧,又或者聽朋友說的經歷,總覺得是人生很不錯的tutorial 及lecture。

P.S. Browny Cafe 有印花制,買夠十杯送一杯。倒是不知道是否還有發新的印花卡。另,Browny Cafe 除了多款咖啡外,還有蛋糕供應,該能吸引到不少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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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身在葵涌廣場的小巷盡頭,若我們不是無聊閑逛,也不會發現這間由韓國銀髮老夫婦開的小小餐館。餐館的燈箱寫着「韓式精神糧食」,似乎對美食很有一套想法。

看看張貼在門口的餐牌,食物價格不算很貴,照片的賣相也挺吸引,看來值得一試。可惜我們第一次發現這餐館時,它休息了,之後再訪,終於吃了頓晚餐,感覺不錯,是性價比挺高的一間餐館。

這次再光顧,是午餐。我們點了一份炒雜菜蓋飯,一鍋魚丸湯和一個雞肉便當。炒雜菜蓋飯其實是韓式炒粉絲配飯,有牛肉片,頗飽腹的。粉絲很入味,但不會太鹹,很合我們(尤其阿綠)的口味。

裝魚丸湯的是個迷你小鐵鍋,很有趣,魚丸是片狀,兩枝竹簽各叉住四片,每片入口軟腍腍的,並不是平常賣魚蛋標榜的彈牙。但阿灰說,彈牙的魚丸,可能是加了麪粉,如果是真材實料的魚丸,口感反而會偏軟。如是說,這餐館的魚丸還是頗足料,難怪夠鮮味。

雞肉便當有三個副菜加一種泡菜,比一般點餐送的兩個前菜花樣多點,但每款份量就少些。豆芽右邊的是甜甜辣辣的濕小魚乾,很開胃。阿灰說這是魷魚,味道像兒時買的零食魷魚乾。主角雞肉炒得不錯,挺嫩的,也很惹味,配飯吃正好。

藝餐的格局小小的,裝潢也很簡陋,但會播放古典音樂(難道這是精神糧食的精粹所在?),跟餐館旁琴行裏吱吱歪歪地練習着小提琴的聲音相映成趣。店面好像只有一個年輕女侍應,十分忙碌,不能時刻照料到食客的需要,站在收銀處的老闆有時也得幫忙上菜(這回見到老闆娘坐在他身旁,是學習收銀還是探班呢?)。老闆上菜時,笑咪咪地把便當遞過來,用英語說:「It’s for you. This is chicken.」態度比女侍應更親切。這裏不是頂級食府,但以這樣相宜的價格(我們這頓加起來不到一百二十元),吃到不錯的食物,算很不賴啦。

題外話是,買單時,老闆給我們檢查的帳單全是用韓文寫的,我們只能看每個項目的編號和價錢來斷定有沒有錯,因為我們不懂韓文啦,哈哈。


阿灰:

我的第一盞燈籠是爸爸送的。

燈籠正反面都是一張寬寬的卡通青蛙臉,兩邊是磨砂小紋膠片,呈正方形,四角拴了小鐵鏈,連到一枝亮黃的幼幼的小棍子上,方便人提着到處走。雖然燈籠是塑膠造的,卻不會播音樂,也不會閃彩光──它依然是一盞要點燃蠟燭的傳統燈籠。雖然不明白為何爸爸會選了這奇特的青蛙燈籠給我和妹妹作為驚喜的中秋節禮物,但我們還是樂翻了天,因為我們擁有了人生中第一盞燈籠!

未到晚上,我已迫不及待地取青蛙燈籠來玩,抓緊小棍子,旋幾個圈,燈籠隨身而轉,彷彿自己就是持着神仙棒的仙子,在雲上凌波微步;用力將燈籠向目標揮出,再徐徐收回,又有如逍遙江湖的俠女,用武器儆惡懲奸;當然,我也會儀態萬千地捏着小棍子一步一步地慢慢走,以為自己正提着宮燈,在古時皇宮的御花園裏散步……燈籠不再只是燈籠,成了千變萬化的神奇法寶,陪伴小女孩天馬行空。

到了晚上,我們一家到天台賞月,我顧不上滿桌的美食和天上的月亮,只纏着爸爸快快替我們點燈籠。當我看見活潑的燭光在磨砂膠片後搖曳生姿,不禁驚訝得張大了嘴。原來燈籠點亮了以後,是這樣的奇異和美麗:燈籠整個就是一枚地上的月亮,明亮但不刺眼,同時又更加平易近人,照得我們的眼眸閃閃發光,面孔小手暖烘烘的;燭光隨風跳躍,我們的影子也跟着它微微擺動,似乎快要翩翩起舞起來。我也興奮得想拿着燈籠翩翩起舞,但又怕蠟燭頑劣,燒壞了燈籠,只能小心翼翼地提着它,一邊傻笑,一邊在天台上繞來繞去,盡情地讓它為我照亮前方的路。

今年八月十五已過,青蛙燈籠早已不知何處去了,陪着我過中秋的,也換成你送我的白兔紙燈籠。但這件童年小事,我總想在這個終於開始有點微涼的夜晚跟你好好說說。

阿綠
近來興起了填色書,在小商場看到,街邊玩具舖看到,而且不同語言的也有,甚至有人在外地購入,看來已經席捲東南亞。面書上自不然有朋友分享些填好的作品。阿綠當然也興致勃勃的買入並開始填色。

究竟《秘密花園》這種填色書有甚麼魔法呢?為甚麼有人稱《秘》為「治癒系」?我跟阿綠說起《秘密花園》時,說到doodle  及zentangle 這一類的繪畫方法。當我訴說小時候也不時無目的畫些線條,然後重重複複,並以為自己好醒時,阿綠說其實她也曾畫過。雖然填色跟doodle相異很大,但我想兩者都包含了「重複,然後忘記」的快樂(當然,不這樣說恐怕也寫不下了)。

生活中難免有躁動的時刻:寫論文時苦無頭緒的時候、工作中碰到未有答案的難題、放工後疲累但卻被各種廣告轟炸、又或是等待成績單或結果。浮躁、焦慮等甚或哀傷低沉時,寄情在重複的事情中忘掉自我可能是種解救。專注游泳的每個動作,手撥腳踢,感受水流過稍熱的面,然後再次重複,嘗試保持一樣的動作。填色或許有更多的變化,但也是某種程度的重複,筆尖在紙上來回,把相同形狀的花填上不同的顏色。顏色筆短了鈍了便拿去刨成尖,再畫又鈍,又再刨。重複中忘掉不快甚至自我,剩下的只有當時的動作。

John Adams Harmonielehre 某段
當然,重複也不一定限於以上形式。在不能靜下來的時候,我會聽簡約主義的音樂。興起於60年代,當時是 avant-garde,現時已經不太前衛了,在許多大眾化的地方都可以聽到。比較「極端」的簡約主義作曲家,可以寫出極「沉悶」的作品,沒有突出的旋律,甚為穩定的節奏,可能一段比較長時間後才轉換節奏及速度,實驗性強的作品更歷時以小時計,例如 Philip Glass 的歌劇Einstein on the Beach 便約5小時,間奏音樂叫做 Knee Play,讓觀眾在間場活動一下膝蓋。

60年代簡約主義音樂誕生的部份原因是回應12音列,但放置在21世紀大城市如香港亦是很好的回應。資訊爆炸後的轟炸,工作以外不斷接收消費的明示及暗示,當然還有為生計奔波擔憂。如果我們還有能力及時間聽這種重複的音樂,安靜下來,或許生活不會太悲慘。有了 Youtube後這些錄音很容易聽到,但我們也快要墮進連聽音樂放空的時間也沒有的生活,而且城中有人物質上無法負擔聽這種音樂,或者根本未能接觸到這種文化資訊。

不是要把簡約主義音樂、運動或填色變成美好生活或高尚的標準,否則變成有錢人的玩意,對無產的人做成壓迫。只是生活中的一點反省,希望能為大家帶來多一條通往平靜的路。

P.S. 阿綠已經脫期好久,大概是填色的緣故?


回想起兩年前去盧馬坑的決定有種命中注定的感覺。

在香港,對稍微有錢的人來說,旅遊已經成為一種必須品。但以我所見(未必準確),香港不像台灣人那樣喜歡寫遊記或旅程提示。後來的旅行都有爬文,對台灣博客的介紹及「筆記」心存感激。第一次知道盧馬坑這個城市,是從Google 搜到篇台灣人到南法的遊記,其中遊的正是盧馬坑。

不在馬賽也不在亞維農這些大城市,盧馬坑是個鐵路不到的地方。在眾多山城中也不是有甚麼突出的地方。

後來看英文的旅遊書,才知道卡繆曾在盧馬坑生活並長眠在那裡。卡繆正是為何我說決定是命中註定的。

說來慚愧,當年讀的書比現在多,人生沒有像現代主義應許般一直在進步。中六時讀了卡繆的《異鄉人》,埋下了大學時對社會批判的種子,可以說是對我影響甚深的一本小說,同時也讓我對哲學產生興趣。緊接的暑假又上了陶國璋介紹哲學的課,開始讀了點哲學書。是滿是理想日子之開始。

到了站在卡繆墓前時,理想已經幾乎殆盡,剩下一個從前自己不會喜歡的人。與和偶像見面、憑弔偉人不同,沒有大感觸,沒有「終於來到了!」,只有一塊不太顯眼的石頭。在熱情消散時回到「體育時期」中喜愛作家之墓前,正好讓自己反省。

確實體驗到社會對人的影響,也同時確實體驗到自己在生活中的取態。從前會埋怨社會太多政治冷感置身事外的人,現在卻看到自己也選擇了放棄。這種真實讓我驚訝,就似忽然遇到小說人物處境時明白他們的感覺跟抉擇一樣。或者正面一點說,就像來到別人提過也照過的景點時,那種終於明暸為何大家都要去那處的那一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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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是由阿爾去盧馬坑。到盧馬坑一是自己駕車,不然就要坐巴士進去。在亞維農有巴士到Apt(Vaucluse中的一個交通中心)。從Apt 再有比救護車大一點的「小巴」到盧馬坑。如不是自己駕車,以上要花上接近半天的時間。巴士的班次也比較疏落。如想多走幾個山城小鎮,看來租車看來是唯一選擇。

各山城有市集。當年盧馬坑的市集就在星期五,一星期只有一次,應該是各小鎮輪流有市集。不知道現在還是不。如畫冊般的風景,美麗寧靜的街角至今還是很想念。盧馬坑沒有很多景點,但附近也有一些鄉村小路的景色(儘管阿綠跟我在那裡迷路了)。如果想靜靜的感受小鎮風情,該是不錯的選擇。
這夜的雨下得很兇,紅雨,閃電,滿地水窪。濕了一身裙,泡了一雙鞋。在如此暴烈的雨勢下,我的青色小布傘也只是聊勝於無,這時,我想到我們在京都買的透明傘。

剛到京都的頭幾天,雨或大或小,未曾停過。那天我們從充滿「東京小屋」風味的咖啡店出來後,沒走幾步,雨就變得很大,你的傘壞得快張不開來,我的傘也不足以遮蔽兩個人。我們狼狽地站在二年坂上,無處可逃,只能冒雨沿着青石階往上走,尋一把傘,一把巨大的透明傘。

在日本,滿街都是透明長傘:大的,小的,白柄的,黑柄的,店鋪在賣,人們也在撐。彷彿在雨天就該撐這樣的傘。是因為透明的塑膠材質比較防水,還是因為這種傘的價錢比較相宜?--小的一把才300日元。

你在很久很久以前,陪我看日劇時說過,女主角撐透明傘,鏡頭由傘外拍過去,也能看得見她在傘裏的表情。當我們終於踏足日本街頭,我問你為甚麼日本人愛撐透明傘,你卻從另一個方向回答我:「透明傘可以讓撐傘人看清楚傘外的環境。」的確如此,透明傘把傘內和傘外的世界連接起來,你看見我的點頭,我看見你的微笑,就這樣多一份親切,少一層隔膜,雨中的景致也因而變得明亮一些。一朵朵透明花兒打身旁旋過,心裏竟開始有點兒羨慕,我也想撐一把透明傘呢。

自清水寺下來,石板街兩旁的老房子有的除了賣紀念品外,也在門前豎一桶的透明傘來賣,價錢自然比民居附近賣的貴。可這當中有一桶特別引起我的注意,因為這桶傘不是常見的五、六十釐米高,而是半徑足有七十釐米的巨傘!這樣大的傘,二人用也綽綽有餘,而且只售600日元,計起來不到四十港元,不算貴哩。拉拉你的袖,讓你看那桶傘,心裏默默喊道,不如買一把吧,不如買一把吧。可那刻的雨不大,沒有很迫切的需要,最終沒有堅持。不知道幸運還是不幸,我們吃過午飯,雨卻變大了,於是與你往回走,買那把傘。

從老闆手上接過傘,他用簡單的英語自豪地跟我們說:「The umbrella is huge!」他的雙手比擬着,張得很開,嘴也笑得很開,我彷彿看見大的小的透明花兒向我們身上撲來,一股馨香。

最後,我得償所願,二人撐一把透明傘,卻不再怕風雨來襲,悠然看傘外風景。
  

日本的透明傘